五、治療血證的經(jīng)驗
(一)闡發(fā)出血之由重視心肝脾三臟
血證雖關(guān)于五臟,然與心、肝、脾三臟關(guān)系尤為密切?!稄埵厢t通》云:“凡治血證,前后調理,須按心脾肝三經(jīng)用藥?!币蛐闹餮?,血液化生后奉心而赤,心陰充足則心火不盛,血得寧謐;肝藏血,肝氣條達則氣血和調,血不妄行;脾統血,脾氣健旺自能統攝血行,血有所歸。祝氏常用三黃瀉心湯、旋復代赭湯治療心胃火盛之吐衄;用丹梔逍遙散、瀉白散、杞菊地黃湯治療肝火灼肺或肝腎陰虛之咳血、眼底出血;用香砂六君子湯、補中益氣湯、歸脾湯治療脾不統血之便第二卷123血、崩漏、肌衄,其理實(shí)源于此。
對血證的辨證,祝氏提出應首辨虛實(shí),次辨寒熱,再辨臟腑歸屬,認清血與氣的關(guān)系,最后確立治法,層次分明,次序井然,提綱挈領(lǐng),符合臨床實(shí)際。
(二)確立治血證五法喜用炭藥止血
2下病取其上:凡下部出血的病證如便血、尿血、崩漏等,須用升提、舉陷、固澀之法,升其清陽(yáng),固其滲漏則血有所統,常用藥有黑升麻、黑芥穗、生荷葉、柴胡、地榆、槐花、杜仲、川斷、山萸肉、補骨脂、血余炭、烏賊骨、旱蓮草、柿炭、赤石脂、禹余糧等。代表方如補中益氣湯、六味地黃湯、四生丸、黃土湯。
3上下皆出血,治惟取其中:若上見(jiàn)吐衄、下見(jiàn)便漏,降血或升提均不宜者,惟培補中土、益氣固脫乃屬良法,常用獨參湯治之,使無(wú)形生有形,而后再以歸脾湯、歸芍六君子湯調理脾胃,滋其化源。
4有滯可化瘀,有瘀不宜補:血溢脈外,久則成瘀,瘀血不去,新血難生,且可再度出血,如跌打損傷之皮下瘀斑,外在出血紫黑成塊均為瘀血出血之證,治不宜補。誠如唐容川所說(shuō):“吐衄便漏,其血無(wú)不離經(jīng)……經(jīng)隧之中,既有瘀血踞住,則新血不能安行無(wú)恙,終必妄走而吐溢矣,故以去瘀為治血要法?!背S盟幱谢ㄈ锸?、三七粉、茜草根、郁金、酒軍炭、荊芥炭、蒲黃炭等,代表方如花蕊石散、十灰散、茜根散。
5用藥不純寒,治血兼顧氣:血證不宜純用一派苦寒涼澀之品,因血得寒則凝,純用不僅苦寒克害脾胃,且易生留瘀之變。曾治1例尿血病人,前醫用知柏地黃湯加石韋、白茅根、生地榆、滑石等久治不效,祝氏考慮其為過(guò)用寒涼,致使火郁于內,不得發(fā)越,乃于原方加入少量荊芥、麻黃,辛溫反佐,取“火郁發(fā)之”之義,服藥數劑而血止。祝氏治療血證時(shí)非常重視氣對血的影響,氣血相互為用,氣逆則血升,氣虛則血脫,前者宜降氣降火,后者宜益氣固脫,故在治療血證的方中每見(jiàn)用旋復花、蘇子、黃芪、黨參、白術(shù)等氣分之藥。
前人治療血證常用炭類(lèi)藥物,根據五行生克規律,認為紅屬火,黑屬水,水能克火,從而有“血遇黑則止”,“燒灰諸黑藥皆能上”之說(shuō),元代葛可久《十藥神書(shū)》創(chuàng )制十灰散治療肺病咯血,所用藥物均取炒炭,療效甚佳,可見(jiàn)中醫炭藥止血的理論是前人實(shí)踐經(jīng)驗的總結。祝氏繼承前人,悉心體會(huì ),治療血證亦喜用炭類(lèi)藥物,初步統計有40余種。祝氏認為,必須根據病情的虛實(shí)寒熱等酌情選用二至三味,對現代藥理證實(shí)某些止血藥炒炭后會(huì )降低療效者宜慎用。茲歸類(lèi)如下:溫經(jīng)止血藥類(lèi):炮姜炭、側柏炭、艾葉炭、山萸炭、熟地炭、百草霜、伏龍肝。
第二卷124清熱止血藥類(lèi):貫仲炭、地榆炭、黃芩炭、黃柏炭、川軍炭、茅根炭、槐花炭、槐角炭、大小薊炭、藕節炭、椿根白皮炭。
行氣止血藥類(lèi):香附炭、陳皮炭、枳實(shí)炭。
化瘀止血藥類(lèi):茜根炭、血余炭、蒲黃炭。
升陽(yáng)止血藥類(lèi):荊芥炭、升麻炭、荷葉炭。
固澀止血藥類(lèi):棕櫚炭、烏梅炭、蓮房炭、柿餅炭、木耳炭、白芨炭、煅龍骨、煅牡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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