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經(jīng)】六年春王正月癸亥,鄭游速帥師滅許,以許男斯歸。二月,公侵鄭。公至自侵鄭。夏,季孫斯、仲孫何忌如晉。秋,晉人執宋行人樂(lè )祁犁。冬,城中城。季孫斯、仲孫忌帥師圍鄆。公元前504年,丁酉,周敬王十六年,魯定公六年,齊景公四十四年,晉定公八年,秦哀公(爘公)三十三年,楚昭王十二年,宋景公十三年,衛靈公三十一年,陳懷公二年,蔡昭公(昭侯)十五年,曹靖公二年,鄭獻公十年,燕簡(jiǎn)公元年,吳闔閭十一年,許男斯十九年,邾隱公三年,杞厘公(亦書(shū)釐公)二年,莒郊公十五年,滕頃公十年,薛襄公七年,單穆公二十七年
《春秋》:“王正月癸亥(十八),鄭游速帥師滅許,以許男斯歸?!?/span>
六年春,鄭滅許,因楚敗也。
春周歷正月十八日,鄭國游速(子寬,游吉之子,首見(jiàn)于前524年)帥師滅許,帶著(zhù)許男斯返回。鄭國滅亡了許國,這是由于楚國戰敗,不能救援。
許國,姜姓許氏,爵位男爵,它是至今唯一可確定為男爵的周代諸侯國。都城在今許昌城東20公里的張潘古城四周,管轄范圍從都城向四周輻射,方圓30公里左右,包括今河南許昌縣及臨潁縣北、鄢陵縣西南這一廣大地域,作為“中原之中”,在地理位置上有著(zhù)無(wú)與倫比的優(yōu)勢。
公元前715年,鄭伯(鄭莊公)請釋泰山之祀而祀周公,以泰山之祊易許田。三月,鄭伯使宛來(lái)歸祊,不祀泰山也。
公元前712年,夏,公(魯隱公)會(huì )鄭伯(鄭莊公)于郲,謀伐許也。
鄭伯(鄭莊公)將伐許,五月甲辰(十四?,廿四?),授兵于大宮。公孫閼與潁考叔爭車(chē),潁考叔挾辀以走,子都拔棘以逐之,及大逵,弗及,子都怒。
秋七月,公會(huì )齊侯(齊僖公)、鄭伯(鄭莊公)伐許。庚辰(初一),傅于許,潁考叔取鄭伯之旗蝥弧以先登。子都自下射之,顛。瑕叔盈又以蝥弧登,周麾而呼曰:“君登矣!”鄭師畢登。壬午(初三),遂入許。許莊公奔衛。
齊侯(齊僖公)以許讓公(魯隱公)。公曰:“君謂許不共,故従君討之。許既伏其罪矣,雖君有命,寡人弗敢與聞?!蹦伺c鄭人。
鄭伯使許大夫百里奉許叔(許莊公)以居許東偏,曰:“天禍許國,鬼神實(shí)不逞于許君,而假手于我寡人。寡人唯是一二父兄不能共億,其敢以許自為功乎?寡人有弟,不能和協(xié),而使,糊其口于四方,其況能久有許乎?吾子其奉許叔以撫柔此民也,吾將使獲也佐吾子。若寡人得沒(méi)于地,天其以禮悔禍于許?無(wú)寧茲許公復奉其社稷。唯我鄭國之有請謁焉,如舊昏媾,其能降以相從也。無(wú)滋他族,實(shí)逼處此,以與我鄭國爭此土也。吾子孫其覆亡之不暇,而況能禋祀許乎?寡人之使吾子處此,不唯許國之為,亦聊以固吾圉也?!?/span>
乃使公孫獲處許西偏,曰:“凡而器用財賄,無(wú)置于許。我死,乃亟去之。吾先君新邑于此,王室而既卑矣,周之子孫日失其序。夫許,大岳之胤也,天而既厭周德矣,吾其能與許爭乎?”
君子謂:“鄭莊公于是乎有禮。禮,經(jīng)國家,定社稷,序民人,利后嗣者也。許無(wú)刑而伐之,服而舍之,度德而處之,量力而行之,相時(shí)而動(dòng),無(wú)累后人,可謂知禮矣?!?/span>
公元前711年,春,公(魯桓公)即位,修好于鄭。鄭人請復祀周公,卒易祊田。公許之。三月,鄭伯(鄭莊公)以璧假許田,為周公、祊故也。
公元前697年,許叔(許穆公)入于許。公(魯桓公)會(huì )齊侯(齊襄公)于艾,謀定許也。
公元前678年,冬十有二月,魯莊公和齊桓公、宋桓公、陳宣公、衛惠公、鄭厲公、許穆公、滑伯、滕子同盟于幽,鄭成也。
公元前665年,夏,鄭人侵許。
公元前656年,王正月,魯僖公會(huì )齊桓公、宋桓公、陳宣公、衛文公、鄭文公,許穆公、曹昭公侵蔡。蔡潰,遂伐楚,次于陘。夏,許穆公(許男新臣)卒于師,葬之以侯,禮也。凡諸侯薨于朝會(huì ),加一等;死王事,加二等。于是有以袞斂。
公元前655年,魯僖公及齊桓公、宋桓公、陳宣公、衛文公、鄭文公、許僖公、曹昭公會(huì )王世子(姬鄭)于首止。會(huì )王大子鄭,謀寧周也。秋八月,諸侯盟于首止。
公元前654年,夏,魯僖公會(huì )齊桓公、宋桓公、陳宣公、衛文公、曹昭公伐鄭,圍新城(新密)。秋,楚子(成王)圍許以救鄭,諸侯救許,乃還。冬,蔡穆侯將許僖公以見(jiàn)楚子于武城。許男面縛,銜璧,大夫衰绖,士輿櫬。楚子問(wèn)諸逢伯,對曰:“昔武王克殷,微子啟如是。武王親釋其縛,受其璧而祓之。焚其櫬,禮而命之,使復其所?!背訌闹?。
公元前653年,春,齊人伐鄭。秋七月,魯僖公會(huì )齊桓公、宋桓公、陳世子款、鄭世子華盟于寧母,謀鄭故也。冬,鄭伯(鄭文公)請盟于齊。
公元前652年,王正月,魯僖公會(huì )王人、齊桓公、宋桓公、衛文公、許僖公、曹共公、陳世子款盟于洮,謀王室也。鄭伯乞盟,請服也。
公元前651年,夏,魯僖公會(huì )宰周公、齊桓公、宋襄公、衛文公、鄭文公、許僖公、曹共公于葵丘,尋盟,且修好,禮也。秋(九月戊辰),齊侯盟諸侯于葵丘。
公元前650年,夏,齊侯(齊桓公)、許男(許僖公)伐北戎。
公元前647年,魯僖公會(huì )齊桓公、宋襄公、陳穆公、鄭文公、許僖公、曹共公于咸,淮夷病杞故,且謀王室也。
公元前645年,春,楚人伐徐,徐即諸夏故也。三月,魯僖公會(huì )齊桓公、宋襄公、陳穆公、衛文公、鄭文公、許僖公、曹共公盟于牡丘,,尋葵丘之盟,且救徐也。孟穆伯帥師及諸侯之師救徐,諸侯次于匡以待之。
公元前644年,冬十有二月,魯僖公會(huì )齊桓公、宋襄公、陳穆公、衛文公、鄭文公、許僖公、邢侯、曹共公于淮,謀鄶,且東略也。城鄫,役人病。有夜登丘而呼曰:“齊有亂?!辈还嵌€。
公元前539年,秋,楚成王、陳穆公、蔡莊公、鄭文公、許僖公、曹共公會(huì )宋襄公于盂。子魚(yú)曰:“禍其在此乎!君欲已甚,其何以堪之?”于是楚執宋公以伐宋。
公元前538年,夏,宋襄公、衛侯、許僖公、滕子伐鄭。楚人伐宋以救鄭。冬十一月己巳朔,宋公及楚人戰于泓。宋人既成列,楚人未既濟。司馬曰:“彼眾我寡,及其未既濟也請擊之?!惫唬骸安豢??!奔葷闯闪?,又以告。公曰:“未可?!奔汝惗髶糁?,宋師敗績(jì)。公傷股,門(mén)官殲焉。
公元前633年,冬,楚成王、陳穆公、蔡莊侯、鄭文公、許男圍宋。十有二月甲戌(初五),魯僖公會(huì )諸侯,盟于宋。
公元前632年,夏四月己巳(初二),晉侯、齊師、宋師、秦師及楚人戰于城濮,楚師敗績(jì)。楚殺其大夫得臣。衛侯出奔楚。五月癸丑(十六),魯僖公會(huì )晉文公、齊昭公、宋成公、蔡莊侯、鄭文公、衛子(叔武)、莒茲丕公,盟于踐土。丁丑(十月十三),諸侯圍許。
公元前627年,冬,晉、陳、鄭伐許,討其貳于楚也。
公元前622年,冬十月甲申(十八),許男業(yè)(許僖公)卒。
公元前620年,戊子(初一),晉人及秦人戰于令狐。秋八月,齊昭公、宋昭公、衛成公、鄭穆公、許昭公、曹共公會(huì )晉趙盾盟于扈,晉侯(靈公)立故也。
公元前618年,范山言于楚子(楚穆王)曰:“晉君少,不在諸侯,北方可圖也?!背訋熡诶菧Y以伐鄭。囚公子堅、公子龍及樂(lè )耳。鄭及楚平。公子遂會(huì )晉趙盾、宋華耦、衛孔達、許大夫救鄭,不及楚師。
公元前613年,六月,魯文公會(huì )宋昭公、陳靈公、衛成公、鄭穆公、許昭公、曹文公、晉趙盾。癸酉(二十七),同盟于新城,從于楚者服,且謀邾也。
公元前612年,冬十一月,晉靈公、宋昭公、衛成公、蔡莊侯、鄭穆公、許昭公、曹文公盟于扈,尋新城之盟,且謀伐齊也。齊人賂晉侯,故不克而還。
公元前597年,夏六月乙卯,晉荀林父帥師及楚子戰于邲,晉師敗績(jì)。鄭伯(鄭襄公)、許男(許昭公)如楚。冬,晉原縠、宋華椒、衛孔達、曹人同盟于清丘。曰:“恤病討貳?!?/span>
公元前592年,王正月庚子(二十四),許男錫我(許昭公)卒。
公元前589年,(魯)宣公使求好于楚。(楚)莊王卒,宣公薨,不克作好。公(魯成公)即位,受盟于晉,會(huì )晉伐齊。衛人不行使于楚,而亦受盟于晉,從于伐齊。故楚令尹子重為陽(yáng)橋之役以求齊。王卒盡行。彭名御戎,蔡景公為左,許靈公為右。二君弱,皆強冠之。
公元前588年,許恃楚而不事鄭,鄭子良(公子去疾)伐許。
公元前587年,冬十一月,鄭公孫申帥師疆許田,許人敗諸展陂。鄭伯伐許,鉏任、泠敦之田。
晉欒書(shū)將中軍,荀首佐之,士燮佐上軍,以救許伐鄭,取汜、祭。楚子反救鄭,鄭伯(鄭襄公)與許男(許靈公)訟焉?;市鐢z鄭伯之辭,子反不能決也,曰:“君若辱在寡君,寡君與其二三臣共聽(tīng)兩君之所欲,成其可知也。不然,側不足以知二國之成?!?/span>
公元前586年,許靈公愬鄭伯(鄭悼公)于楚。六月,鄭悼公如楚,訟,不勝。楚人執皇戌及子國。故鄭伯歸,使公子偃(子游)請成于晉。秋八月,鄭伯及晉趙同盟于垂棘。
十有二月己丑(二十三),魯成公會(huì )晉景公、齊頃公、宋共公、衛定公、鄭悼公、曹宣公、邾定公、杞桓公同盟于蟲(chóng)牢,鄭服也。
公元前582年,秋,鄭伯(鄭成公)如晉。晉人討其貳于楚也,執諸銅鞮。欒書(shū)伐鄭,鄭人使伯蠲行成,晉人殺之,非禮也。兵交,使在其間可也。楚子重侵陳以救鄭。冬,鄭人圍許,示晉不急君(鄭成公)也。是則公孫申(叔申)謀之,曰:“我出師以圍許,為將改立君者,而紓晉使,晉必歸君?!?/span>
公元前577年,八月,鄭子罕(公子喜)伐許,敗焉。戊戌(二十三),鄭伯(鄭成公)復伐許。庚子(二十五),入其郛。許人平以叔申之封。
公元前576年,許靈公畏逼于鄭,請遷于楚。辛丑(初三),楚公子申遷許于葉。
公元前570年,六月,魯襄公會(huì )單頃公、晉悼公、宋平公、衛獻公、鄭僖公、莒犁比公)、邾宣公、齊世子光。己未(二十三),同盟于雞澤。許靈公事楚,不會(huì )于雞澤。冬,晉知武子(荀罃)帥師伐許。
公元前557年,許男(許靈公)請遷于晉。諸侯遂遷許,許大夫不可。晉人歸諸侯。
鄭子蟜(公孫蠆)聞將伐許,遂相鄭伯(鄭簡(jiǎn)公)以從諸侯之師。穆叔(叔孫豹)從公(魯襄公)。齊子(子叔齊子,叔老)帥師會(huì )晉荀偃(中行獻子,中軍將)。書(shū)曰:“會(huì )鄭伯?!睘橐墓室?。夏六月,次于棫林。庚寅(初九),伐許,次于函氏。晉荀偃(中行獻子,中軍將)、欒黡(欒桓子,下軍將)帥師伐楚,以報宋揚梁之役。楚公子格帥師及晉師戰于湛阪,楚師敗績(jì)。晉師遂侵方城之外,復伐許而還。
公元前549年,魯襄公會(huì )晉平公、宋平公、衛殤公、鄭簡(jiǎn)公、曹武公、莒犁比公、邾悼公、滕成公、薛伯(?)、杞文公、小邾穆公于夷儀,將以伐齊,水,不克。冬,楚康王、蔡景公、陳哀公、許靈公伐鄭以救齊,門(mén)于東門(mén),次于棘澤。諸侯還救鄭。
公元前547年,許靈公如楚,請伐鄭,曰:“師不興,孤不歸矣!”八月(壬午初一),卒于楚。楚子(楚康王)曰:“不伐鄭,何以求諸侯?”冬十月,楚子(楚康王)伐鄭。鄭人將御之,子產(chǎn)曰:“晉、楚將平,諸侯將和,楚王是故昧于一來(lái)。不如使逞而歸,乃易成也。夫小人之性,釁于勇,嗇于禍,以足其性而求名焉者,非國家之利也。若何從之?”子展說(shuō),不御寇。十二月乙酉(初五),入南里,墮其城。涉于樂(lè )氏,門(mén)于師之梁??h門(mén)發(fā),獲九人焉。涉入汜而歸,而后葬許靈公。
公元前546年,宋向戌善于趙文子,又善于令尹子木,欲弭諸侯之兵以為名。夏,叔孫豹(穆叔)會(huì )晉趙武(趙文子,中軍將)、楚屈建(子木,令尹)、蔡公孫歸生(聲子)、衛石惡(石悼子)、陳孔奐、鄭良霄、許人、曹人于宋。
公元前545年,為宋之盟故,公(魯襄公姬午)及宋公(宋平公)、陳侯(陳哀公)、鄭伯(鄭簡(jiǎn)公)、許男(許悼公)如楚。
公元前544年,夏四月,葬楚康王。公(魯襄公姬午)及陳侯(陳哀公)、鄭伯(鄭簡(jiǎn)公)、許男(許悼公)送葬,至于西門(mén)之外。
公元前541年,叔孫豹(穆叔)會(huì )晉趙武(趙文子)、楚公子圍、齊國弱(國景子)、宋向戌(左師)、衛齊惡、陳公子招、蔡公孫歸生(聲子,子家)、鄭罕虎(子皮)、許人、曹人于虢,尋宋之盟也。
公元前538年,王正月,許悼公如楚,楚靈王止之,遂止鄭簡(jiǎn)公,復田江南,許男與焉。使椒舉(伍舉)如晉求諸侯,二君待之。夏,楚靈王、蔡靈公、陳哀公、鄭簡(jiǎn)公、許悼公、徐子、滕悼公、頓子、胡子、沈子、小邾穆公、宋世子佐、淮夷會(huì )于申。
公元前537年,冬,楚靈王、蔡靈公、陳哀公、許悼公、頓子、沈子、徐人、越人伐吳,以報棘、櫟、麻之役。薳射以繁揚之師,會(huì )于夏汭。越大夫常壽過(guò)帥師會(huì )楚子于瑣。聞吳師出,薳啟強帥師從之,遽不設備,吳人敗諸鵲岸。
公元前533年,二月庚申(?),楚公子棄疾遷許于夷,實(shí)城父,取州來(lái)淮北之田以益之。伍舉(椒舉)授許男田(許悼公)。然丹(子革)遷城父人于陳,以夷濮西田益之。遷方城外人于許。
公元前532年,九月,叔孫婼(叔孫昭子)、齊國弱(國景子)、宋華定、衛北宮喜(北宮貞子)、鄭罕虎(子皮)、許人、曹人、莒人、邾人、薛人、杞人、小邾人如晉,葬平公也。
公元前524年,楚左尹王子勝言于楚子(楚平王)曰:“許于鄭,仇敵也,而居楚地,以不禮于鄭。晉、鄭方睦,鄭若伐許,而晉助之,楚喪地矣。君盍遷許?許不專(zhuān)于楚。鄭方有令政。許曰:'余舊國也?!嵲唬?#39;余俘邑也?!~在楚國,方城外之蔽也。土不可易,國不可小,許不可俘,仇不可啟,君其圖之?!背诱f(shuō)。冬,楚子(楚平王)使王子勝遷許于析,實(shí)白羽。
公元前523年,夏,許悼公(買(mǎi))瘧。五月戊辰(初五),飲大子止之藥卒。大子奔晉。書(shū)曰:“弒其君?!本釉唬骸氨M心力以事君,舍藥物可也?!?/span>
公元前519年,吳人伐州來(lái),楚薳越帥師及諸侯之師奔命救州來(lái)。吳人御諸鐘離。秋七月,戊辰,吳敗頓、胡、沈、蔡、陳、許之師于雞父。
公元前506年,三月,魯定公會(huì )劉文公、晉定公、宋景公、蔡昭侯、衛靈公、陳懷公、鄭獻公、許男斯、曹隱公、莒郊公、邾隱公、頓子、胡子、滕頃公、薛襄公、杞悼公、小邾子、齊國夏于召陵,侵楚。六月,許遷于容城。
公元前504年,王正月癸亥(十八),鄭游速(子寬)帥師滅許,以許男斯歸。
《春秋》:“二月,公侵鄭?!?/span>
二月,公侵鄭,取匡,為晉討鄭之伐胥靡也。往不假道于衛;及還,陽(yáng)虎使季、孟自南門(mén)入,出自東門(mén),舍于豚澤。衛侯怒,使彌子瑕追之。公叔文子老矣,輦而如公,曰:“尤人而效之,非禮也。昭公之難,君將以文之舒鼎,成之昭兆,定之鞶鑒,茍可以納之,擇用一焉。公子與二三臣之子,諸侯茍憂(yōu)之,將以為之質(zhì)。此群臣之所聞也。今將以小忿蒙舊德,無(wú)乃不可乎!大姒之子,唯周公、康叔為相睦也。而效小人以棄之,不亦誣乎!天將多陽(yáng)虎之罪以斃之,君姑待之,若何?”乃止。
“匡”,在今河南新鄉市長(cháng)垣縣南蒲街道,此時(shí)是鄭邑,曾見(jiàn)于前626年。
“衛”,帝丘,今河南濮陽(yáng)市濮陽(yáng)縣五星鄉。
二月,魯定公發(fā)兵侵襲鄭國,奪取匡地,這是為晉國去討伐鄭國的攻打胥靡(杜預注曰:周儋翩因鄭人以作亂,鄭為之伐胥靡,故晉使魯討之???,鄭地。取匡不書(shū),歸之晉。)。去的時(shí)候不向衛國借路;等到回來(lái),陽(yáng)虎(陽(yáng)貨,楊虎、楊貨)讓季桓子(季孫斯)、孟懿子(仲孫何忌)從衛國國都的南門(mén)進(jìn)入,從東門(mén)出去(杜預注曰:陽(yáng)虎將逐三桓,欲使得罪於鄰國。),住在豚澤。衛靈公發(fā)怒,派彌子瑕追趕他們。公叔文子(公叔發(fā),衛獻公曾孫。衛獻公→成子當→文子發(fā)(公孫發(fā))→公叔戍。)已經(jīng)告老退休了,坐了人拉的車(chē)子去進(jìn)見(jiàn)衛靈公,說(shuō):“怨恨別人而效法他,這是不符合禮的。魯昭公遭遇危險的時(shí)候,君王準備用文公的舒鼎、成公的寶龜、定公的鞶pan鑒((1).古代用銅鏡作裝飾的革帶?!蹲髠鳌でf公二十一年》:" 鄭伯 之享王也,王以后之鞶鑒予之。" 杜預 注:"鞶,帶而以鏡為飾也,今西方 羌胡 猶然。古之遺服。" 清 薛福成 《庸庵筆記·幽怪一·漢宮老婢》:"佩以瓊琚,帶以鞶鑒。"(2).引申為明顯。 南朝 梁 劉勰 《文心雕龍·銘箴》:"及 崔 胡 補綴,總稱(chēng)《百官》,指事配位,鞶鑒可徵。" 詹锳 義證:" 范 注:'鞶鑒有徵,猶言明而有徵。''鞶帶',束衣的革帶?!墩逶彙?'古亦書(shū)箴詞於其上,以為鑒戒。'")作為賞賜(杜預注曰:鞶帶而以鏡為飾也。今西方羌胡猶然,古之遺服。),如果有人能送回魯昭公,對這些寶物就可以任意選用一件(杜預注曰:為質(zhì),求納魯昭公。)。君王的兒子和幾位臣下的兒子,諸侯如果為魯昭公操心,就可以把他們送去作為人質(zhì)。這是下臣們所聽(tīng)到的?,F在將要用小小的憤恨掩蓋過(guò)去的恩德,恐怕不可以吧!太姒的兒子,惟有周公、康叔是互相和睦的,而現在要效法小人而丟掉和睦,不是受騙嗎?上天將要讓陽(yáng)虎的罪過(guò)增多而使他滅亡,君王姑且等著(zhù),怎么樣?”衛靈公就停止出兵(杜預注曰:止不伐魯師。)。
《春秋》:“公至自侵鄭?!?/span>
《春秋》:“夏,季孫斯、仲孫何忌如晉?!?/span>
夏,季桓子如晉,獻鄭俘也。陽(yáng)虎強使孟懿子往報夫人之幣。晉人兼享之。孟孫立于房外,謂范獻子曰:“陽(yáng)虎若不能居魯,而息肩于晉,所不以為中軍司馬者,有如先君!”獻子曰:“寡君有官,將使其人。鞅何知焉?”獻子謂簡(jiǎn)子曰:“魯人患陽(yáng)虎矣,孟孫知其釁,以為必適晉,故強為之請,以取入焉?!?/strong>
夏季,季桓子(季孫斯)去到晉國(魯卿聘晉,始于僖三十年之公子遂,終于此,共二十四次),這是為了奉獻鄭國的俘虜(杜預注曰:獻此春取匡之俘。)。陽(yáng)虎(陽(yáng)貨,楊虎、楊貨)強派孟懿子(仲孫何忌)前去向晉夫人回送財禮(杜預注曰:虎欲困辱三桓,并求媚於晉,故強使正卿報晉夫人之聘。)。晉國人同時(shí)設享禮招待他們(杜預注曰:賤魯,故不復兩設禮,明經(jīng)所以不備書(shū)。)。孟孫站在房外,對范獻子(士鞅,中軍將)說(shuō):“陽(yáng)虎如果在魯國住不下去,卸除職任而來(lái)晉國,晉國不讓他做中軍司馬,有先君在上(杜預注曰:稱(chēng)先君以徵其言,若欲使晉,必厚待之。正義曰:懿子之意,不為陽(yáng)虎求官,欲使晉人知陽(yáng)虎專(zhuān)權,為國所患。言若不得居魯而息肩於晉,示已知陽(yáng)虎必將作亂而出奔也。中軍司馬,晉國大夫之最貴者。為求此官,似若欲使晉厚待之,然令晉知其情耳。諸言“有如”,皆是誓辭。稱(chēng)先君以徵其言,似若欲晉必從之。)!”范獻子說(shuō):“寡君設置官職,將要選擇適當的人選,鞅知道什么?”范獻子對趙簡(jiǎn)子說(shuō):“魯國人討厭陽(yáng)虎了。孟孫看到了這預兆,認為陽(yáng)虎一定會(huì )來(lái)晉國,所以竭力為他請求,以期求得祿位而進(jìn)入晉國(據說(shuō)陽(yáng)虎原是孟孫氏族人,也難怪孟懿子為之求情。杜預注曰:欲令晉人聞虎當逃走,放強設請讬之辭,因此言以入晉,令晉素知之。正義曰:本意不為陽(yáng)虎請官,欲令晉人知陽(yáng)虎終必逃走,強設讬請之辭,因此言辭以取入晉之意,欲令晉人素知陽(yáng)虎之必逃。)?!?/p>
四月己丑(十五),吳大子終累敗楚舟師,獲潘子臣、小惟子及大夫七人。楚國大惕,懼亡。子期又以陵師敗于繁揚。令尹子西喜曰:“乃今可為矣?!庇谑呛踹w郢于郤,而改紀其政,以定楚國。
“繁揚”,即繁陽(yáng),在今河南駐馬店市新蔡縣韓集鎮,首見(jiàn)于前569年。
“郤”,在今湖北宜城東南。郤在郢之北。亦有說(shuō)即為“上郤”,今湖北荊門(mén)市的鐘祥市雙河鎮一帶。括地志云:“楚昭王故城在襄州樂(lè )鄉縣東北三十二里,在故都城東五里,即楚國故昭王徙都郤城也?!?/span>
四月十五日,吳國的太子終累(闔廬之子,夫差之兄)打敗楚國的水軍,俘虜了潘子臣、小惟子和七個(gè)大夫。楚國大為恐懼,害怕滅亡。子期(公子結)又帶著(zhù)陸軍在繁揚被戰敗。令尹子西(宜申)高興地說(shuō):“現在可以治理了(杜預注曰:言知懼而后可治。)?!睆倪@時(shí)開(kāi)始把郢都遷到郤地,改革政治,來(lái)安定楚國(杜預注曰:傳言楚賴(lài)子西以安。)。
《史記卷三十一·吳太伯世家第一》:“十一年,吳王使太子夫差伐楚,取番。楚恐而去郢徙鄀?!?/span>
“番”,《左傳》定公六年作“吳大子終累敗楚舟帥,獲潘子臣、小惟子及大夫七人”,杜注以潘子臣、小惟子為楚舟師之帥,司馬遷似以潘子臣為番君,所以書(shū)作“取番”。
“郢”,在今湖北省荊州市江陵縣。
(吳王(闔廬)命太子夫差伐楚,攻取番邑。楚王恐懼,把國都從郢遷到鄀。)
周儋翩率王子朝之徒,因鄭人將以作亂于周。鄭于是乎伐馮、滑、胥靡、負黍、狐人、闕外。六月,晉閻沒(méi)戍周,且城胥靡。
“馮”,位于今河南洛陽(yáng)市境。
“滑”,在今河南洛陽(yáng)市的偃師市緱氏鎮,首見(jiàn)于前627年。
“胥靡”,在今河南鄭州市的鞏義市魯莊鎮小相村,首見(jiàn)于-555年,此時(shí)屬晉。
“負黍”shǔ,在今河南鄭州市的登封市西南。
“狐人”,在今河南漯河市臨潁縣境。
“闕外”,在今河南洛陽(yáng)市伊川縣北部伊闕(龍門(mén))之外。
成周的儋翩率領(lǐng)王子朝的部下依仗鄭國人,準備在成周發(fā)動(dòng)叛亂,鄭國在這時(shí)攻打馮地、滑地、胥靡、負黍、狐人、闕外(杜預注曰:鄭伐周六邑,在魯伐鄭取匡前。於此見(jiàn)者,為戌周起也。)。六月,晉國的閻沒(méi)到成周戌守,并且在胥靡筑城(杜預注曰:為下天王出居姑蕕起。)。
《春秋》:“秋,晉人執宋行人樂(lè )祁犁?!?/span>
杜預注曰:稱(chēng)“行人”,言非其罪。
秋八月,宋樂(lè )祁言于景公曰:“諸侯唯我事晉,今使不往,晉其憾矣?!睒?lè )祁告其宰陳寅。陳寅曰:“必使子往?!彼?,公謂樂(lè )祁曰:“唯寡人說(shuō)子之言,子必往?!标愐唬骸白恿⒑蠖?,吾室亦不亡,唯君亦以我為知難而行也?!币?jiàn)溷而行。趙簡(jiǎn)子逆,而飲之酒于綿上(山西省臨汾市翼城縣西北),獻楊楯六十于簡(jiǎn)子。陳寅曰:“昔吾主范氏,今子主趙氏,又有納焉。以楊楯賈禍,弗可為也已。然子死晉國,子孫必得志于宋?!狈东I子對言于晉侯曰:“以君命越疆而使,未致使而私飲酒,不敬二君,不可不討也?!蹦藞虡?lè )祁。
“綿上”,在今山西省臨汾市翼城縣西北。
秋季,八月,宋國的樂(lè )祁(樂(lè )祁犂,司城子梁)對宋景公說(shuō):“諸侯中間惟有我們事奉晉國(自城濮之戰以來(lái),宋國事晉最無(wú)二心),現在使者不去,晉國恐怕要怨恨我們了?!睒?lè )祁把話(huà)告訴了他的宰臣陳寅(杜預注曰:以與公言告之。)。陳寅說(shuō):“一定會(huì )讓您去?!边^(guò)了些時(shí)候,宋景公對樂(lè )祁說(shuō):“唯有寡人對您的話(huà)感到高興,您一定得去!”陳寅說(shuō):“您立了繼承人再動(dòng)身,我們家也不會(huì )滅亡(杜預注曰:寅知晉多門(mén),往必有難,故使樂(lè )祁立后而行。),希望國君也認為我們是明知困難才去的?!睒?lè )祁就讓溷(讀hun4,樂(lè )祁之子,字子明)拜見(jiàn)了宋景公才動(dòng)身(杜預注曰:溷,樂(lè )祁子也。見(jiàn)於君,立以為后。)。趙簡(jiǎn)子(趙鞅)迎接樂(lè )祁,和他在綿上喝酒,樂(lè )祁奉獻六十面楊木盾牌給趙簡(jiǎn)子。陳寅說(shuō):“從前我們事奉范氏,現在您事奉趙氏,又有進(jìn)奉的東西,用楊木盾牌招來(lái)禍患,設法辦了(杜預注曰:知范氏必怨,將得禍。)。然而由于您出使晉國而死,子孫必然在宋國得志?!狈东I子(士鞅,中軍將)對晉定公說(shuō):“由于國君的命令越過(guò)別國而出使(自宋至晉,必經(jīng)鄭,所以稱(chēng)越疆),沒(méi)有正式報告使命而私自飲酒,不尊敬兩國國君,不能不加以討伐?!庇谑菚x國就逮捕了樂(lè )祁(杜預注曰:獻子怒祁比趙氏,經(jīng)所以稱(chēng)行人。)。
正當諸侯們正為順利擺脫晉國的控制殫精竭慮時(shí),一向對晉國忠心耿耿的宋國卻沒(méi)有去趕這個(gè)潮流。
前504年,宋國司城樂(lè )祁提醒宋景公:“現在的晉國麻煩不斷,內亂不休,諸侯皆欲叛離晉國。如今我們既不叛離他,又不去依附他,將來(lái)晉國人會(huì )懷恨在心的?!边@些年晉國人的霸道與政策多樣化弄得宋國人找不著(zhù)北,宋景公考慮再三,決定讓樂(lè )祁親自去晉國,向晉國示好。樂(lè )祁深感此次去晉國兇多吉少,于是接受其家臣的意見(jiàn),將自己的兒子樂(lè )溷推薦給宋景公后,作為戴氏的繼承人,便離開(kāi)宋國。
就在晉國為維持霸權殫精竭慮時(shí),宋景公既然不計前嫌,主動(dòng)派使臣前來(lái)以示順?lè )?,晉國人深感欣慰,士鞅派遣趙鞅迎接。趙鞅與樂(lè )祁在綿上會(huì )晤,二人把酒言歡,樂(lè )祁便把自己帶來(lái)的60面上好的盾牌贈與趙鞅。到都城后,樂(lè )祁也就住進(jìn)了趙鞅府上。樂(lè )氏家臣陳寅覺(jué)得十分不妥:“我們戴氏一族以前都是依靠范氏,如今在晉國,范氏正值強盛。這次改換門(mén)庭投靠趙氏,還將那么貴重的寶物贈與趙鞅?,F在事情已經(jīng)不可挽救了。您如果死在晉國,您的子孫日后必然在宋國得志?!睒?lè )祁不以為然,或者他早已料到自己是有來(lái)無(wú)回。宋國的一代賢臣為國可謂鞠躬盡瘁,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,也早已厭倦了士鞅的貪婪,看出范氏末日的逼近。相反,他從與趙鞅不多的交談中,已窺測出這位尚不得志的趙鞅極有可能在晉國獲得成功。為了家族,為了祖國,樂(lè )祁堅決的選擇了這支潛力股。
趙鞅的一舉一動(dòng)都在士鞅的監視之下,政治嗅覺(jué)極其敏感的士鞅再度預測自己的正卿權威受到了趙鞅的挑釁,眼看著(zhù)昔日孝敬自己的樂(lè )氏家族有改換門(mén)庭之險,立刻以執政之身,強諫晉定公:“樂(lè )祁,晉國與宋國的使臣,奉其主之命,來(lái)我們國家進(jìn)行國事訪(fǎng)問(wèn),卻擅自行動(dòng),結好趙氏,這分明就是要與趙氏勾結,與趙鞅尋歡作樂(lè )。已經(jīng)失去了作為使臣的天職,不可不嚴懲!”
晉定公又何嘗不知道其中原委呢?范鞅一手遮天,知道又如何?晉定公下令捉拿樂(lè )祁。這一切自然是士鞅幕后操縱,趙鞅心驚膽戰。
陽(yáng)虎又盟公及三桓于周社,盟國人于亳社,詛于五父之衢。
“周社”,魯國國社,周民土地廟。
“亳社”,原住民土地廟。
“五父之衢”,在今山東曲阜縣東南,可能是墳地,《禮記·檀弓》有:“孔子少孤,不知其墓,殯于五父之衢?!?/span>
陽(yáng)虎又和魯定公與三桓在周社盟誓,和國內的人們在亳社盟誓,在五父之衢詛咒(杜預注曰:傳言三桓微,陪臣專(zhuān)政,為八年陽(yáng)虎作亂起。)。
《春秋》:“冬,城中城?!?/span>
(冬,魯國在中城筑城。中城即曲阜內城,成九年(前582年)筑過(guò)一次城。(杜預注曰:公為晉侵鄭,故懼而城之。))
《谷梁傳·定公》:“城中城者,三家張也?;蛟?,非外民也?!?/span>
(修固內城,是因為三家在擴張勢力范圍。也有的說(shuō),是為防備外民入侵。)
《春秋》:“季孫斯、仲孫忌帥師圍鄆?!?/span>
(季孫斯(季桓子)、仲孫忌(仲孫何忌,孟懿子,史官少寫(xiě)了一個(gè)何字,杜預注曰:“何忌”不言“何”,闕文。)帥師包圍鄆(杜預注曰:鄆貳於齊,故圍之。)。)
《公羊傳·定公》:“此仲孫何忌也,曷為謂之仲孫忌?譏二名,二名非禮也?!?/span>
(這是仲孫何忌,為什么稱(chēng)他仲孫忌呢?是譏諷他用兩名,用兩名是不合于禮的。)
冬十二月,天王處于姑蕕,辟儋翩之亂也。
“姑蕕”,周地,在今河南省洛陽(yáng)市偃師縣。
冬季,十二月,周敬王住在姑蕕,這是為了逃避儋翩的禍亂。
《史記卷四·周本紀第四》:“十六年,子朝之徒復作亂,敬王礶于晉?!?/span>
(十六年,子朝一伙人再次作亂,敬王逃亡到晉。)
《吳越春秋·夫差內傳第五》:“(闔廬,闔閭)十一年,(吳)夫差北伐齊。齊使大夫高氏謝吳師,曰:“齊孤立于國,倉庫空虛,民人離散。齊以吳為彊輔,今未往告急而吳見(jiàn)伐,請伏國人于郊,不敢陳戰爭之辭,惟吳哀齊之不濫也?!眳菐熂催€?!?nbsp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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