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醫書(shū)友會(huì )第2551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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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導讀:近期看裴永清老師講解抵擋湯才真正深入了解這味藥。從裴老講解中得知從古至今對于這味藥有不少的偏見(jiàn),以至于埋沒(méi)了一味好藥,實(shí)在可惜。本篇是一篇水蛭功效的概括,對于了解其功用,用于臨床有所幫助。(編輯/閆奇峰)
中藥水蛭臨床應用
作者/李今垣、李玉環(huán)
一、水蛭的毒性和用量
水蛭一藥首見(jiàn)于《神農本草經(jīng)》。歷代中藥學(xué)家皆多以“有毒”言之,獨宋·《本草衍義》和明·《神農本草經(jīng)疏》稱(chēng)水蛭“有大毒”。筆者以慢性肝炎和肝硬化為例。每用水蛭達10~15克(煎劑)而持續用藥達1~2年者不乏其人,不僅癥狀緩解,肝功亦多有所改善。從未發(fā)現有中毒癥狀者。故認為“有大毒”之說(shuō)是不能成立的。
關(guān)于水蛭的用量:全國高校教材,成都中醫學(xué)院《中藥學(xué)》謂:“用量3~5克。為末沖服或裝入膠囊內吞服,每次0.3~0.5克”?!逗?jiǎn)明中醫辭典》謂:“煎服3~6克”?!吨嗅t中藥學(xué)》曰:“本品有毒,破血力大。用量不宜多,每次服5分~1錢(qián)5分(即3~6克)。每日服1~2次。入丸、散0.5~1錢(qián)?!?/span>筆者臨床實(shí)踐證明,入丸、散以每日3克為宜;若入煎劑則以10~15克為妥。
二、荒誕的死蛭入腹復活論
明·繆希雍《神農本草經(jīng)疏》謂:“水蛭、虻蟲(chóng)皆破逐瘀血,發(fā)病之要藥,而水蛭入腹,煅之若尚存性,尚能變?yōu)樗?,嚙人腸臟,非細故也。破瘀消血之藥盡多,正足選用,奚必用此難制之物,戒之可也?!鼻濉S宮繡《本草求真》很可能受繆氏學(xué)說(shuō)影響而鸚鵡學(xué)舌,人云亦云之曰:“水蛭,破血墜胎,故月閉血瘕,積聚無(wú)力,并腫毒惡瘡折傷,皆能有效。然煅之存性,見(jiàn)水復能化生,嚙人臟腑。破血之藥甚多,何須用此?!本紫瓤隙怂蔚寞熜?,而畏其入腹可死而復生欲廢棄之。余以為似非臨床家及學(xué)者之言。更可笑者,二家皆謂:“如犯之,以黃泥作丸吞之,必入泥而出?!?/span>
余以為離奇現象,不足為取。筆者也曾取制水蛭若干條,置于盆中,取湖中或河中泥和水培育,一周之后皆腐敗如泥,并無(wú)一條能復活者此其一。余近40年的臨床中,應用水蛭者何止千例,并未見(jiàn)一例服用水蛭后而腹中死蛭復生者。故二家之言,純屬唯心之論。清·徐靈胎《徐洄溪本經(jīng)百種錄》曰:“水蛭……而性又遲緩善入,遲緩則新血不傷,善入則堅積易破,借其力以攻積之久滯。自有利而無(wú)害也?!惫P者以為此論極是。
三、水蛭的藥理
水蛭的性味《神農本草經(jīng)》曰:“味咸平”。但后世醫家多認為其“味咸苦平”?!侗静菅芰x》曰:“水蛭……咸入血,走血,泄結。咸苦并行故治婦人惡血瘀血,月閉,血瘕,積聚而無(wú)子者?!贝苏摷热嬗侄笠?,已被后世所公認。從現代藥理學(xué)講:水蛭含一種抗凝血物質(zhì)名“水蛭素”。水蛭素,不受熱或乙醇之破壞,能阻止凝血酶對纖維蛋白原之作用,阻礙血液凝固。水蛭還可分泌一種組織胺樣物質(zhì),因而可擴張毛細血管而增加出血。其醇提取物抑止血液凝固的作用,強于虻蟲(chóng)、鱉蟲(chóng)、桃仁等;醇制劑作用強于水制劑作用。中、西醫學(xué)說(shuō)皆肯定了水蛭的活血化瘀攻瘀破瘀的作用,并視為首選藥物。
四、治療急、慢肝炎,肝硬化之肝脾腫大,恢復肝功能
《靈樞經(jīng)》本臟篇曾有肝脾腫大的記載,后世亦有將肝脾腫大列入癥瘕積聚范圍的。瘀或肝脾腫大,其病理基本為“血瘀”。筆者五十年代初即對肝脾病研究,以仲景抵擋湯合明代孫元胤《丹臺玉案》之磨平飲為基本方治之。方中重點(diǎn)用水蛭,效果頗佳。
五、治療血小板減少
血小板減少性紫癜多虛證,而屬實(shí)者亦不鮮,如女,31歲、未婚。以無(wú)力和偶爾漱口牙齦出血就診。血小板3~5萬(wàn)。血研所骨穿確診:原發(fā)性血小板減少癥。筆者以其脈細而舌暗,有瘀斑,投以磨平飲及抵擋湯加黃芪、黨參。五個(gè)月后血小板升達9~10萬(wàn),恢復工作。
六、用于高粘滯血癥
高粘滯血癥,多見(jiàn)于肥胖患者,胖則多濕多痰?!毒霸廊珪?shū)》謂:“痰乃水谷精微所化,化得其正則為精血,化得不正則為痰?!庇行沃翟从诜?,無(wú)形之痰在于血,濕痰留滯則礙血阻氣。多見(jiàn)眩暈、胸痹、心痛、半身不遂等癥。實(shí)踐證明,中醫所講之無(wú)形痰癥與高粘滯血癥徑多相似,且用滌痰之法每收良效。高粘血癥每與瘀血并存,故余治此癥,每于滌痰湯中重用水蛭,收到良好降粘作用。如:患者,女,36歲,已婚。頭暈、胸悶、肢體麻木?;灒篊HOL正常,TR1G2.1.B—脂蛋白11。血流變:高粘滯血癥,全血粘度顯示增高,投以上方,服藥二月,癥狀消失、血流變恢復正常。
七、用于肺癌
晚期肺癌患者,咯血及胸痛多見(jiàn),此癥狀極似瘀血病理,余每在辨證施藥中應用水蛭,從化瘀生新著(zhù)意,常收止痛止血效果。如一患肺癌者,喘而痰中夾血,曾用化療,效果不佳,且伴胃腸等諸多反應,以其形氣具實(shí),脈滑,舌瘀斑,咳痰不爽,咯血少許,伴輕度胸痛,投以清肺利痰化瘀之法,方用川貝15克,百部、百合各15克,桔梗15克,三七1.5克沖服,水蛭15克,每日一劑,每劑兩煎,早晚各服一煎,咯血漸減,胸痛改善,生存五年而亡。
八、用于調經(jīng)
月經(jīng)失調,如經(jīng)少、經(jīng)后期、閉經(jīng)等,傳統多取桃仁、紅花等藥,而用水蛭者少,余則選用清·項天瑞增刊的《同壽錄》中的得生丹方加減,原方為:益母草,當歸,白芍,川芎,木香,柴胡。余于原方加入水蛭10~15克,效果頗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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